清代文学家蒲松龄说:“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意即,只有痴迷于某项事业或技艺,才能最大限度地凝神聚力,倾其于所热衷的事业,而达到“文必工”“技必良”,舍此只能落拓而一事无成。而我身边的柯尊静老师就是一个堪称“文必工”者。
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是一个文艺文学苏醒的年代,是万千青年文学追梦的时代。企业事业单位、学校机关、街坊四邻,藏着文学梦的灵魂,穿梭在各级各类的报章、刊物里,希冀缪斯的醍醐灌顶和自我嬗变的灵光一现的眷顾,但其实,最终都得当头棒喝,寂寥沉沦完事。柯老师就不同了,他十七岁只身入疆,屯垦戍边,成为兵团六师102团文工团员、创作员,二十九岁奉调三三零工程局政治处任专业创作员,差不多算准专业作家了。之后调任葛洲坝自来水公司任宣传干事,笔耕不辍,文学的事,一点没耽误。那时节,我们自来水也有舞文弄墨的男女文青,写一些生编硬造、歌颂咏怀的小说和诗文,我也多有艳羡,但很快,我就在《春满葛洲坝》文集里发现了柯老师,他的《菊黄时节》贴近生活细微处的刻画,引人入胜,精神风貌描摹的可感度,让我赞叹。我知道,这才是作家。不知觉间,我俩成了同事和莫逆之交,于是我才知道,他早就是湖北省音乐文学会会员和宜昌市音协会员的资深文艺工作者了。
那是在我刚入职时的一次单位文艺汇演中,有幸见识了柯老师作词、付海烈谱曲的企业歌《我是一名快乐的管道工》,明快的节奏、铿锵的旋律,四名管道工庄严大气的演唱着,着实令人增添集体荣誉感。这四个演唱者,来至十堰、襄阳、福建,说话南腔北调,样貌很不统一,D君虎背熊腰,气势雄伟;C君面若冠玉、短小精悍;H君五官聚集,小眼炯炯,五短三粗,一枚小钢炮。还有一个实在记不住了。我狐疑着如此搭配,竟然演唱得如此齐整和谐,酣畅淋漓,也真亏柯老师不遗余力地指导教诲了。在他们演唱时,柯老师会打着有力的节拍,提示着、提示着。他们真够幸运。
在我心中,柯尊静老师一直是我敬服的“识见广博、才情俱佳、敢爱敢恨”的老兄。初识于一九八三年秋,延宕至今四十一年,他还是那个出口成章,戏谑逗乐无所不能的快乐老兄。可以说,在柯老师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童真未眠的孩子,他的小说散文歌词,为文炼字清新明丽,一如他明朗的笑意,纯粹而生动,工整而韵律优美的辞章,摩画出意象生动的情境,让人留恋、引人遐思。柯老师有急才,反应快,不仅体现在对外交流和谈话沟通上,也表现在提笔为文,抒怀咏志上,他既能一挥而就写新章,也能模仿回放说旧事;他既能写大气豪迈的《放歌宜昌》、《新疆风情三部曲》(《啊 沙枣花》、《胡杨咏叹》、《雪莲颂》),也能填婉约舒缓的《秋月有感》、《中秋咏月》,他的音乐搭档,曲作家季建中,曾经这样评价他的《中秋咏月》:“写出了景色、意境;既有视觉冲击力,也有听觉表达,更有嗅觉和温感描写。总而言之,满篇无秋字,却让人感到了浓浓的活生生的秋意!”。而由著名歌唱家陈小朵满怀激情演绎的柯老师的《东湖恋》,则完美的诠释了大美东湖波撼武汉城的雄阔气势和杨柳依依回梁画栋的别样风情,更是好评如潮!
前几年,柯老师赴疆探访旧时工作、战斗过的地方,由他作词、季建中谱曲、刘聪配器的《啊!沙枣花》、《胡杨礼赞》、《南泥湾精神代代传》等数首歌曲,在五家渠主流媒体播放一周;他得意地向我“炫耀”,谭晶演唱的谭氏家族歌曲,由他作词;《当代音乐》等国家顶级刊物,已经刊发了他十余首歌曲;忽一日,我在鄂宜乡情这个宜昌高端网友群里,听见喜报:我们终于有了歌唱宜昌的自己的歌曲了!我正思忖不会是说柯老师的《放歌宜昌》吧,立马就看见发来的正是柯老师的大作,我随着众人点赞,并得意洋洋地介绍点评,众大咖齐声喝彩,并让代为致敬,弄得我激动了半天。
这些年,柯老师在《长江文艺》、《江河文学》、《明珠》及《葛洲坝报》、《三峡大学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歌词等作品一百多篇(首)。短篇小说《菊黄时节》刊发于《长江文艺》,获建国三十周年宜昌地区优秀文艺作品一等奖。他还曾在电视剧《无字的墓碑》中客串出演角色。退休后受邀到三峡大学任文学编辑。
柯老师爱家顾家,在外胜友如,是惺惺相惜、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在家就是护妻狂魔、爱子如命的中国好男人了!夫人工作忙,休息不好,他操心,偶染小恙,他也是牵肠挂肚,呵护看顾,悉心照料;儿子上学放学接送、考试作业辅导,都是头等大事,不可须臾离也。那时,开重大会议都会有一对可爱的小学生,上台献词,男生多为他的宝贝儿子柯杨,那带着京腔京韵的脆生生、亮堂堂的童音响过,如潮的掌声就是柯老师听见的对儿子的最好赞赏,他会问我:“柯杨献词怎么样?!”,那当然棒极了啊!我的回应,是他极希望听见并加以享受的。我只是一直没弄明白,出生在湖北郧西地区的他,闯荡新疆后,竟能说很好听的普通话,在新疆长大的夫人更是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这应该是建国后赴任新疆的老丈人是北京人的缘故吧?!2000年后,不甘于大学任教的儿子,立誓考法国巴黎大区的著名学府格诺诺贝尔大学,半年的法语培训,他竟然高分通过,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硕士研究生手到擒来,读博士更是为导师青睐有加,在读期间更为导师和学联推荐、看重,荣任全法学联博士生联谊会主席,他学的轻质混凝土专业,一家业内著名央企曾经游说柯杨就职,但武汉理工的热忱打动了他,柯杨也成为了入选国家千人计划的翘楚。我问 =柯老师:“现在还抽烟喝酒不?!”,柯老师回我:“我还喝酒抽烟但被严格限制(老婆儿子严控)。”,我想想就笑了,所以护妻狂魔、爱子如命,都是有现世的福报的。柯老师在柯杨小时候就喜欢逗弄他,把柯杨喊做“木可木易”,我问孙子叫啥?回答叫“可迪”,我延展着:可迪,丁口由之!木可木易的宝贝丁口由之,实在长得好看,有点洋气,但温和一如柯杨,一如温婉优雅的奶奶!
乐于助人是柯老师的秉性。还记得一九八四年春天,为庆祝五四青年节,公司团委组织青工去兴山县瞻仰民族英雄,汉朝和亲使者一一王昭君的家乡。特邀柯老师作我们的向导,因为柯老师在局创作科时曾到兴山采风,对兴山风物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大客行驶在山花烂漫的公路上。山下是奔流不息的长江,山上苍松翠柏,绿意盎然……在行驶到一个山顶时,柯老师请司机停车,他指着窗外向大家说你们看,那就是映山红。啊,好艳丽的映山红呵。一蓬蓬一片片,漫延到很远。柯老师对大家说,同志们渴了吧?走,咱们下车去吃映山红。咦,映山红还能吃?大伙疑惑。"放心吧″柯老师朗声说道,映山红没毒可以吃,酸甜酸甜的,味道可好了。一听柯老师这么说,大伙便蜂拥地下车去摘映山红,柯老师釆了一把映山红当着大家面和小柯杨大口吃了起来。噢噢,真好吃呀,大家都吃了起来。确实,映山红味道蛮好,一股酸甜味,真能解渴。
在柯老师的向导下,我们参观了兴山县城治所高阳镇,那是一座依山临水、古色浓郁的小县城,美丽的香溪河环绕县城缓缓流淌,河两岸绿树成荫,鲜花绿草芳菲怡人!河对岸,高大雪白的昭君塑像耸立在花团锦簇之中,含春微笑,远眺北方,好一个飒爽英姿大义巾帼!在南阳公社棋盘亭,柯老师评书演义般地述说着李自成兵败后的仓皇和其孙子李来亨率余部来至兴山抗击清军的不屈。
柯老师带着我们和南阳公社的朋友采摘蜜桔橙子,好客的南阳乡亲们拿出地窖里的夏橙招待我们,好不尽兴!
宝坪村昭君故里门前有一楠木水井,清波微涌,甜润可口,柯老师指着井中那根深褐色的楠木感慨:“岁月如梭,这就是传诵至今的楠木井!正是云绕宝坪幽静恬,香溪孕秀越千年啊!”。
古语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古稀之年的柯老师,新作佳作却井喷似爆发,当得益于他深厚的文学底蕴、饱满的创作激情和丰富的人生积淀。(金丰利)